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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的自由主義:【洛陽紙貴的法蘭西斯.福山與嘓嘓大叫的馬英九】20200222

原文出處:【普通人的自由主義】(所有圖文版權皆屬原著作權人所有)

日前武漢方艙醫院的一個不知名病患,躺在病床上,被拍到在讀書,讀法蘭西斯.福山的「政治秩序的起源」,一時洛陽紙貴。的確,中國人要好好讀一讀福山的偉著,好好想一想中國的政治制度問題,因為如果福山的理論是對的,中國就沒有政治秩序可言。福山說的政治穩定三大條件,「非血緣關係為基礎的國家機器」、「法治」和「對人民負責的政府」,中國本來就一缺二,沒有法治,沒有對人民負責的政府,而從秦始皇開始就經營的超強國家機器,也在紅色血統的污染下,逐漸喪失能力。

但福山的政治秩序三條件,不只是應用在中國,在瘟疫蔓延、政治不行的時候,我們也看出不少民主國家,其實是沒穿褲子,就下海游泳了。

馬英九現在就像一隻乾扁的青蛙,嘓嘓大叫,引人生厭。但他在當總統的時候,最令人討厭的,不是他的無知,而是他的condescension,「降貴紓尊」。黨國培養的權貴子弟,進入民主時代,受盡眾人竉愛,完全不知民間疾苦,「我把你們當人看」只是他的諸多名言之一。這種權貴出身的「菁英」政治領袖,在民主社會,也許風光幾年,但沒多久就會被人民看穿,而被打入冷宮,順便賠上他的政黨執政地位。

但不是所有民主制度,都可以對「菁英政治」有所制衡。以德國和日本作例子,這兩個外力建立的內閣制民主國家,對民主的認知,不如美、英的深厚,內閣制的設計,變成菁英統治的最好擋箭牌,讓他們可以築起高牆,把人民擋在外面。當人民要政黨為了人民利益爭鬥的時候,主政菁英卻以「國家團結」的名義,組成大聯合政府,把政客和人民變成兩個不相干的團體。日本人對自民黨壟斷政治的冷感,造成自民黨政客的自大,民意不能傳到政治中心,承平時期就算了,現在碰到傳染病蔓延,一下就發現政治中心腦死的問題。

新加坡是這種菁英壟斷政治的極致典型。菁英政治除了有對民意遲頓的問題外,更容易產生類似現在中國欺上瞞下的問題。因為統治菁英不管世局變遷,都能控制權力,因此不習於直接對人民負責。他們要負責的對象,是領導核心,因為領導核心才是權力的真正來源。如果這個核心,像是李光耀一樣,那民意有無上達,李光耀會自己處理,不會讓國家腐敗。但如果這個核心,本身就是腐敗的,如安倍,那菁英政治,就會產生最壞的結果,「麻木」與「欺騙」。麻木的原因我們知道了,欺騙的原因,就來自不需對人民負責的粉飾太平。我們看李顯龍好像是他父親一樣,但我們不知道真相。新加坡的政府固然以效率聞名,但如果在冠狀病毒的肆虐下,官員開始欺上瞞下,製造假數字,我也不會意外。

說到新加坡。新加坡的疫情得到關注,因為這是個熱帶國家,SARS不耐熱,眾所周知,如果新冠也不耐熱,那我們可以預期疫情在春天後,可以逐步得到控制。但新加坡的病例不少,讓許多人擔心,新冠其實是耐熱的。這一點,還有待觀察,因為新加坡雖然熱,但新加坡人愛開冷氣,也是知名的。所以對新冠是不是耐熱,還真要等到春天到後才知道。

內閣制的麻木,更因為立法權與行政權的合而為一,而變得嚴重。本該是對抗行政機關的立法議員,因為政黨政客和行政官僚的同流合污,而加重和民意的脫節。總統制的國家,比較能避免這種菁英政治的麻木與欺騙,因為人民隔一段時間,對菁英主政不滿了,就會選出一個民粹總統,用民粹來矯正菁英政治的問題。所以美國有第七任的傑克遜,第四十任的雷根,還有第四十五任的川普等知名的民粹總統,這些粗俗,但貼近民意的總統,專門修理在政府裡自滿的菁英份子。但總統制只是提供一個方法,讓民意可以到達國家社會的上層,如果內閣制的國家,也有激烈的政黨惡鬥,為了權力,引民意來鬥菁英政客,也可以避免菁英政治麻木的問題,最老牌的民主國家,英國,兩黨鬥爭之激烈,不下於美國總統制的兩黨政治,所以也沒有政府麻木的問題。

受世人尊祟的美國CDC,之所以這麼專業,權力這麼大,不是像日本、德國的組織,讓菁英由上到下建立出來的。CDC是在兩黨惡鬥的政治下,逐步取得今天的地位。因為民意的反應,所以聯邦政府建立疾病管制的中心組織,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裡,一次又一次被國會議員的質問和羞辱下,CDC越來越強力。因為有監督,所以有進步,因為要做事,所以民意代表授權給CDC,就是這樣靠著民主制度,美國建立起世界一流的機構。

鑽石公主號包機載美國遊客回美的時候,日本在最後一刻通知說有十四個染病乘客在其中,CDC非常憤怒,不准這些人上機,因為會感染其它乘客。國務院負有外交壓力,在日本人請託下,國務院硬逼CDC,硬把染病的遊客載回,也不讓其他乘客知道。生氣的CDC官員,要國務院在記者會裡,不能提到CDC有參與決策。現在載回國的乘客,再覆驗的結果,光奧馬哈一地,就有十一個,很可能包含在感染名單以外的乘客。CDC原本的顧慮是對的。

負有政治責任,要為人民負責的國務院和CDC,就這樣公開鬥爭,而決定責任歸屬。

民主制度,不是所有問題的解決方案,但在權力和人民之間,民主制度把所有的高牆推倒,民氣也好,民憤也好,都在選舉裡得到舒發。我們要假設,不管是什麼制度,主政的菁英官僚和政客,都是笨蛋,都是自大鬼,唯有公開透明的監督,才會有進步的空間。政府一定會犯錯,重點是你能不能有方法能讓它進步。

當然,再能為人民負責的政府,一旦選出親中的總統,就是簽下死亡同意書,藥石罔效。看到文在寅的下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