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電影製片廠導演,影視部主任:常凱,於2月14日因新冠肺炎去世,他的父親則於1月27日去世,母親於2月2日去世,而常凱的姐姐則與常凱於14日同天去世。常凱家中4人在17天內相繼不幸離世。
從常凱留下的遺言中可以發現,父親在武漢患病後無法求得醫院床位,被迫回家自救,進而導致了全家感染肺炎。
常凱生前留下的遺言:
除夕之夜,遵從政令,撤單豪華酒店年夜宴。自己勉為其難將就掌勺,雙親高堂及內人歡聚一堂,其樂融融。
殊不知,噩夢降臨,大年初一,老爺子發燒咳嗽,呼吸困難,送至多家醫院就治,均告無床位接收,多方求助,也還是一床難求。
失望之及,回家自救,床前盡孝,寥寥數日,回天乏術,老父含恨撒手人寰,多重打擊之下,慈母身心疲憊,免疫力盡失,亦遭陽性感染,隨老父而去。
床前服侍雙親數日,無情武漢冠狀病毒,也吞噬了愛妻和我的軀體。輾轉諸家醫院哀求哭拜,怎奈位卑言輕,床位難覓,直至病入膏肓,錯失醫治良機,奄奄氣息之中,昭告親朋好友及遠在英國的吾兒:我一生為子盡孝,為父盡責,為夫愛妻,為人盡誠!
永別了!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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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凱學生時代同室的同學也發佈長文悼念:
轉發我老同事的帖子,欲哭無淚:
昨天,湖北電影製片廠的常凱(1964年生)因武漢肺炎去世了,今看到他同學寫的悼文,不勝唏噓,慘不忍睹,從悼文中不難看出疫情之重,為害之烈!也可看出疫情中武漢患病民眾的現狀。一晚上頭都是暈暈乎乎的,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或許昨夜的電閃雷鳴是為了阻擋你的升天之路?今天的淒風苦雨是想用寒冷提醒你多穿點衣服,你的天堂之路人寒心更寒……
大年初一,我們相互致電互拜新春,沒想到初三你的老父親走了,初九你的老母親,又緊隨其後,情人節的清晨你走了,而當天的下午你的姐姐又隨你而去!
僅僅第十七天你一家四口遭遇了滅門之災,冤屈的靈魂飄浮在陰霾籠罩的武漢天空之上,如此人間悲劇令人心痛崩潰,讓蒼天無言解答!
看著一周的時間你的父母雙親離你而去,而你卻無法送父母最後一程,我無法想像你當時悲傷與淒涼。而此時你知道你和夫人還有回家過年的姐姐都被感染罹換沉珂,而史無前例的封城讓你只能無處求助,殘酷無比的病人等床讓你只能是在家隔離等待病床。
你明白此劫難逃,帶著你對這個世界的戀戀不捨,你留下了人世間的最後一段話:
除夕之夜,遵從政令,撤單豪華酒店年夜宴。自己勉為其難將就掌勺,雙親高堂及內人歡聚一堂,其樂融觸。
殊不知,噩夢降臨,大年初一,老爺子發燒咳嗽,呼吸困難,送至多家醫院就治,均告無床位接收,多方求助,也還是一床難求。失望之及,回家自救,床前盡孝,寥寥數日,回天乏術,老父含恨撒手人寰,多重打擊之下,慈母身心疲憊,免疫力盡失,亦遭烈性感染,隨老父而去。
床前服侍雙親數日,無情冠狀病毒也吞噬了愛妻和我的軀體。輾轉諸家醫院哀求哭拜,怎奈位卑言輕,床位難覓,直至病入膏肓,錯失醫治良機,奄奄氣息之中,廣告親朋好友及遠在英倫吾兒:我一生為子盡孝,為父盡責,為夫愛妻,為人盡誠!永別了!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悲哀!慘烈!心如刀割!無以言表!
三十年來的點點滴滴,如碎片、更像電影一幕幕的那麼的模糊而又清晰。
當年我們每天的清晨,在相同的時間騎自行車到中華路碼頭乘輪渡過江,一上岸我們總是來一場自行車越野賽,十幾公里的路上堪稱型男的你總能甩我一大截。
畢業後,我們只要小聚,都會提及我們的越野賽,還有武漢大學牌坊下那一家早餐店裡的熱乾麵,還有豆漿、面窩。
再往後,我們偶爾小聚時話題中永遠離不開那段人生芳華中的點點滴滴。
再後來小聚時你卻總是摸著你頭上已經稀疏的頭髮,問我有何良方能夠讓自己滿頭青絲?其實我們彼此明白我們都已人到中年,而這個年齡段的人都開始喜歡回憶、趨於哀歎、眼窩子變淺了,不是別的,只是覺得回憶過往能彌補一絲失落找回點滴幸福感,為彼此的緣分感到榮幸。
你匆匆的走了,讓人猝不及防。一整天我模糊的雙眼中,卻清晰的看見你在我前面,一邊飛快的騎著自行車,一邊大喊我的名字,逆光裡你迎風飄逸的長髮,是那樣的充滿青春的荷爾蒙,那自行車清脆的鈴聲還有你的呼喊聲,在我混亂不堪的大腦中,是那樣的清晰,揮之不去……
兄弟一路走好!就當你的父母在天堂還是需要你們子女陪伴,就當你們姐弟太孝順不忍讓你們父母孤獨……
群山為墓臥冤魂,長歌當哭祭兄弟。
我將永遠銘記你的名字:
我上鋪的兄弟——常凱!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寄諸佛子,共結來緣。來世還是同學,還是兄弟!
“可見的,災難就在周邊,死亡也不遙遠。那些僅僅因為怕被封就噤若寒蟬的人,你們的沉默亦是庸俗之惡!”
——紀錄片導演王久良就常凱去世發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