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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怡平影評 : 2008台北電影節焦點影人 賈克‧諾勒

你很難在本屆台北電影節開出的電影菜單裡,忽略了賈克諾勒(Jacques Nolot)的存在,這位孤獨的電影作者,始終以他在這些電影中的形象──指間永遠夾根菸,眼神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不經意間,卻逬出幾句讓人思忖個老半天的人生感言──出現於世人面前,雖然,他僅有【迷失故里】(L’ Arrière-pays ,1998)、【情色電影院】La Chatte à deux têtes,2002)與【被世界遺忘前】(Avant que j’oublie,2007)三部作品參展,但是,每部電影中,他描繪性愛的大膽無畏,都看得叫人瞠目結舌。

關於賈克‧諾勒的二、三事

這位年過半百、自編自導自演的電影工作者,人生有如傳奇,十七歲那年,他抵達巴黎,既無文憑也沒有親人,只能靠著賣蔬菜維生,兩年後,他卻毅然選擇戲劇學校註冊,自此以後,與表演藝術結下不解之緣。

 

他的演藝事業貫穿老中青三代。從老一代導演尚貝克(Jean Becker, 傑克德米(Jacques Demy)至中生代導演安德烈泰希尼André Techiné)、帕特利克拉康(Patrice Leconte克萊爾丹妮斯(Claire Denis),到新生代的諾艾咪勒維沃斯基Noémie Lvovsky)與歐容(François Ozon),賈克諾勒都是這些導演喜愛的合作對象,不過,他卻始終充當配角,雖然,期間,他也曾以中長片【朱爾咖啡館】(Le Café des Jules,1988)展露編劇才華,但是,真正涉足導演工作卻是年過半百以後!在攝影師阿涅絲高達(Agnès Godard)的鼓舞下,他終於以【迷失故里】跨出了第一步。

 

情色、愛滋與死亡

賈克諾勒的情色總是帶著滑稽的特質。在【情色電影院】裡,我們看到形形色色的男人,其中,有的是同性戀、易裝癖,也有的是男妓,或是前來尋找慰藉的孤獨老人,對這些花錢買票進場看黃色電影的X片影迷而言,銀幕裡女優的激情演出,遠不及台下真槍實彈的操練來得更誘人!

 

隨著台下觀眾的注意力越來越被場外演出所吸引,銀幕上的演出從原本畫面的正中心也逐漸淡出,終退居第二線,成為這間色情電影院裡的配角;而整間戲院裡唯一的真女人──售票員,則是貫穿全劇的串場人物,猶如義大利喜劇丑角,她一方面以略帶自嘲的口氣,向放映師訴說她苦命的一生,另一方面則引薦新角色上場。

 

而在賈克諾勒的情色世界裡,性,從來都不是單純的生理行為,總是夾雜著戲謔、殘酷、柔情、死亡與恐懼的陰影。不僅一次,他提起AIDS這疾病帶給他心靈與肉體上的震撼!在【被世界遺忘前】中,他飾演年過半百、遇到寫作瓶頸的作家,為了尋找靈感,他選擇將自己鎖在家中,然而,這位長期遭受愛滋病折磨的患者,卻發現自己陷入越來越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他既得承受死亡如影隨形的折磨,又得克服愛情已逝、友人凋零的孤苦無依;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肉體的衰老,伴隨著死亡的威脅,捉襟見肘的財務狀況,這些問題,在生命最後的階段接踵而至,形成難以擺脫的壓力,而這籠罩在賈克諾勒心頭揮之不去的死亡陰霾使得他談起「死亡」這事之時,總帶著幾分SM情結。

 

如他在【情色電影院】裡,他身穿過世友人留下來的一件夾克,藉以傳達身受愛滋之苦的他,「雖生猶死」的心聲;而這位好友的死,一方面讓他感到來日無多,另一方面,也使他不由暗自慶幸:「還好,這次是他!」在另一部作品圍繞著死亡打轉的電影【迷失故里】中,賈克諾勒因母病危而回鄉,看似簡單的返鄉探親,卻因母親瘁逝,演變成複雜糾葛的人間關係;如何為死者入殮?喪禮儀式的舉行,照顧父親的費用分擔,以及如何處理遺產?在這些前來參加喪禮的來賓中,還有一直與死者有嫌隙的鄰居;這些問題,最後反而顯得比這場喪禮更為重要,反映出現實人生的難題遠比死亡本身更複雜難解。

 

永遠的人生旁觀者

而賈克諾勒與他人間的微妙關係,在他的電影中,多次透過SM的性愛遊戲或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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