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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勒熊影評:從未背離我們的真理【心靈印記Scream of the Ants】

就像劇中那位攝影師不斷向女主角闡述何謂奇蹟一般?這部電影在台灣的問世與電影的出土,也堪稱「奇蹟」一件!有著深厚回教背景的導演,卻來拍一部與真正的無神論有關而探討真理的作品;而JAMES先生本身是一位虔誠的基督教徒,但慧眼獨具的挑選了在導演故鄉有可能被禁演的這部作品來發行,讓台灣成為全球首映地;這一切的巧合,真是非常有趣!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這部電影非常有意思的是:不同人來看,都會有解讀上的差異……有人可能從頭睡到尾,覺得無聊,不知所云,但有的人看的目不轉睛,內心受到深深的撞擊,甚至於看完後也有像男主角一樣的領悟。如果以我佛教徒的觀點來看,導演根本像是一位悟道者,以影片為作業交了一份「真理」的心得報告。

「一條真理的路,即將起動。」
一開始你可以發現導演非常的刻意以各種符號意像來說明他的觀點:第一個畫面女主角臉上用手套遮住了臉,她與丈夫遠從伊朗來印度尋找一名「完人」,並要把帶來的椅子給他坐過,以達到加持的目的,好對教她冥想的老師有個交代。

他們倆坐在鐵道上等著似乎永遠不會來的火車,一旁兩名小朋友對著他們倆的影子以石頭隨著太陽的變化排列著在玩耍。遮眼、鐵道、影子、遊戲立刻迅速的讓你有了第一個印象,他們以陌生者的身份及認知來追尋答案,需要的是如太陽般燦爛的心,但他卻以東西遮住自己的雙眼,即使一條路直直的在前方,仍讓他們充滿了不安。

「奇蹟還是歧蹟」
男主角是前共產黨員,是一般人以為自己什麼信仰都沒有的那種,所謂的無神論者,他深愛著新婚妻子,即使不知道來這裡能得到什麼,仍以愛老婆的心情,陪伴她來朝聖求道。

火車終於來了,轟隆隆的聲音劃開螢幕。男女主角上了火車,一旁陌生的印度當地攝影記者,自言自顧的說起了,你是來找達賴喇嘛或是賽巴巴呢(兩位世界級的心靈導師)?喔!你來找奇蹟,不不不,你們來到非暴力國家吵架!外國人都很蠢?你來奇蹟發生率那麼高的國家來找奇蹟!根本就像笑話一般!我不相信奇蹟,你也是奇蹟?生命是個奇蹟?什麼都可能是奇蹟!你要奇蹟我帶你們去看一位用雙眼能停住火車的老人。

事實呢?

老人舉著一邊斷掉變形的手臂,一有火車來的時候,所謂的支持者信徒們,立刻逃之夭夭,車子一停住立刻蜂擁而上搶奪乘客丟下供養老人的麵包、食物,哈哈!老人說他被當成得到食物的看板七八年了,根本沒有那種力量,司機看到有人坐在鐵軌上當然會停住囉!奇蹟根本是笑話一場,表面上被當成大師供著,其實是被禁錮在此地,不得解脫。大 師、奇蹟是人們的迷思(失)罷了!

「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印度窮苦的狀況,跟他們哲學、文化、宗教的發達成反比,導演以一段紀錄片型式的內容為大家呈現人間苦的實況──直接躺在路邊睡覺的流浪漢滿街都是,人畜幾乎不分彼此的生活著,什麼尊嚴!什麼享受!只能以一種低到不可思議的品質來看待。

新婚時濃妝豔抹的異國風情,舞動著身軀的女舞者,被祝福的新郎倌,女主角要求以生育為目的的行房,在男主角熾盛的淫慾之下,是杯水車薪。他出外逃離,尋找發洩,遇見了一名願意為金錢做任何事的妓女,他卻無視於對方人的地位,要求她裸體的成為一張桌子。喝醉後卻自顧自的與一旁神祇般的牛雕像玩起了性遊戲,如失去理性的拜物者,希望得到牠的智慧與能量…牛無言,他哭泣,崩潰的抱著妓女呼喊她為女神。

男女主角言談中還有談到寶寶不願意的出生,所謂生之喜悅,不正是父母在漫不驚心失神高潮之下的產品罷了!不管你賦予他多神聖偉大、冠冕堂皇的理由!

八苦,是人生命的真正實相,即使你擁有快樂都有失去可能的苦,所謂的苦,非獨指痛苦,是一切都在變化的,苦;沒有一個東西是恆久存在的,苦。苦,無時無刻在我們身邊。這裡,導演一面讓大家見識到苦,一面諷刺人性的悲劣陰暗拜物喪志的可悲與大地之母女神信仰的荒謬。

「騎牛找牛」
他們終於出發了,卻遇到一名以蒼蠅為自己爺爺的可笑司機(因為爺爺唱歌就像蒼蠅飛的聲音),兩人先是笑場繼而忿怒指責要求下車,荒煙漫霧,其實他們根本不知身在何處,這時他們倆不也像無頭蒼蠅般亂飛嗎?

正值他們徬徨時,出現一名牧牛之人,他們熱切的希望對方能為他們找到方向、帶他們找到完人。當他們發現牧牛之人不也正是尋牛者嗎?就算完人現身,求見者不也「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當然這是導演刻意的安排,又用了佛教禪宗「十牛圖」的比喻。

至此,結局答案已昭然若揭,也是我觀影生涯中,唯一一次覺得電影自此之後,隨時都可以以任何畫面來結束的作品,真是妙、妙、妙、妙、妙、妙、妙。智者大師的九旬談妙(以90天的時間解釋了妙 法蓮華經的第一個字“妙”字),不也如此罷了!

「道在屎尿中」
電影裡,最後出現一位由德國到此處的修行者,他帶著眼鏡面貌安詳而斯文,除了敘述他對現實生活追求物質的不滿,同時也跟男主角分享他求道的心路歷程,其中有一段關於 「LIFE WAS SHIT」的對談,聽得男主角抓狂而亂喊,因為他不單單聽進去了,而且內心受到相當大的撞擊。導演以演員說出基督教、回教、佛教、日本禪宗或其他派別對於──「屎」,這個最低賤的代表名詞及所指之事務之存在的價值、定位為何?雖然有片面而失之偏頗的嫌疑!不過,仍不失為一種獨特的見解。是的!道在屎尿中,並且無所不在…。

「生命同樣的價值」
此部電影的英文片名「Scream of the Ants」,直譯可以說是:大叫的螞蟻或是螞蟻的呼喊。呵呵!因為對生命的尊重與價值,就算是一隻小小的螻蟻;涓飛蠕動,無一不愛生命,當其受苦或生命遭到威脅之時,精神緊繃,身體僵硬,發出的求救訊息,不也像人們的大聲呼叫一般嗎?

佛教經典中有一篇割肉餵鷹的故事,即可為最佳註解!一位國王為了救一隻被老鷹追補的鴿子,割下他以為等重的手臂肉,沒想到磅秤卻動也不動,後來就算割再多的肉添上亦相同,這時國王才感知生命原為平等價值的道理,於是捨身投於磅秤之上,才讓磅秤終於歸零。這一個淒美又感人的故事,真正表達了生命為平等的真義。我想也是導演欲說明的一大重點。

由此以下,那條恆河才有真實義,真價值。任何不懂平等真理之人,即使你跳入河中也無法洗滌你任何內在的污垢。

最後,在河邊兜售花圈的小女孩,女主角藉由她的火光,看到完人為她所寫的無字天書的內容,內容為何其實並不重要,即使是污穢骯髒的人所給你的光,比起所謂完人的箴言,你能比較出孰輕孰重嗎?

生命不也如此?所以有人說:「如果你不了解生命?生命對你來說是一種懲罰?」

這部電影的票房當然無法期待能有多好,但我衷心的為你推薦,看到的人是你的福氣囉!即使你看不懂,都已結下真理的種子,期待有一天的發芽開花結果吧!祝福大家…,法喜充滿。